作者：李建

《中共中央關于黨的百年奮斗重大成就和歷史經驗的決議》指出，“黨的偉大不在于不犯錯誤，而在于從不諱疾忌醫，積極開展批評和自我批評，敢于直面問題，勇于自我革命”。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關于自我批評的深刻思考奠定了無產階級政黨自我革命的精神基因。列寧在《進一步，退兩步》中指出，“俄國社會民主黨人已經久經戰斗，決不會為這種刺激所驚擾，他們將不理會這些，而繼續進行自我批評，無情地揭露自己的缺點，這些缺點是一定會、必然會隨著工人運動的發展而被克服的”。重溫這一經典論述，對于我們探尋中國共產黨飽經滄桑依舊風華正茂的奧秘具有重要啟發。

一

19世紀末20世紀初，資本主義從自由競爭階段進入壟斷階段。這時期的俄國雖然落后于其他歐美資本主義國家，但在生產集中的基礎上也進入了帝國主義階段，而沙俄政府則逐漸淪為西歐壟斷資本剝削、奴役俄國人民的代理人，俄國革命一觸即發。1898年剛成立的俄國社會民主工黨由于缺乏正式的黨章和黨綱，不僅不能為國內日益高漲的工人運動提供正確革命引導，而且還遭到修正主義及其在俄國的變種——經濟派的竭力歪曲。

1903年，俄國社會民主工黨第二次代表大會在國外秘密舉行，列寧及其擁護者在大會上堅持正確的建黨路線，否決了黨內機會主義分子要求按照西歐各國社會民主黨的綱領精神制定俄國無產階級政黨綱領草案的企圖，在選舉中贏得了勝利，標志著俄國真正馬克思主義政黨的誕生。次年，列寧全面分析了“二大”期間黨內出現的各種分歧，在深刻揭露和徹底批判馬爾托夫錯誤思想的過程中第一次提出了“自我批評”的概念。在他看來，以自我批評方式及時糾正黨內機會主義錯誤，并不是反對社會民主黨的人“看見我們發生爭論，就幸災樂禍，洋洋得意”的笑料，而是俄國社會民主黨維持組織和整個機體健康的光輝實踐。他指出，“繼續進行自我批評，無情地揭露自己的缺點”，是馬克思主義政黨克服和消除黨內問題、凈化黨的肌體的銳利武器，而這恰是那些“反對社會民主黨的先生們”不能也不敢“把反映他們‘黨’內真實情況的圖景拿出來給我們看看”的內在特質。歷史也證明，馬克思主義政黨之所以能夠歷經千難萬險最終贏得革命勝利，就在于始終堅持“繼續進行自我批評”。

二

在馬克思主義的語境中，“繼續進行自我批評”是無產階級政黨永葆生機活力的重要原因。馬克思指出，無產階級革命與其他任何革命不同的地方，就在于它“經常自己批判自己”。作為馬克思主義者，列寧在吸收和繼承馬克思“經常自己批判自己”思想基礎上，進一步提出“繼續進行自我批評”的論斷，指明了自我革命對于無產階級政黨建設的特殊重要性。

俄共（布）成為執政黨后，列寧在領導俄國革命和建設過程中更加強調以“繼續進行自我批評”來改善自身建設。1920年，他在共產國際第二次代表大會召開前夕撰寫的《共產主義運動中的“左派”幼稚病》中指出，“公開承認錯誤，揭露犯錯誤的原因，分析產生錯誤的環境，仔細討論改正錯誤的方法——這才是一個鄭重的黨的標志”。同年11月，列寧在《在俄共（布）莫斯科省代表會議上的講話》中再次提出，“真正的建設工作就是要運用批評，就是要注意批評的內容”，要求以此來消除黨內沖突和改造黨的全部工作。1922年2月，列寧從本國國情出發進一步闡釋了“在一個落后的、經濟破壞比別國更厲害的國家里”進行社會革命的艱巨性，提出無產階級政黨只有拿起自我批評這個有力武器“不怕承認自己的錯誤，不怕三番五次地作出努力來改正錯誤”，才能“登上山頂”。

三

作為馬克思主義政黨，中國共產黨吸收和繼承了馬克思主義自我批判與自我革命的精神基因。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深刻總結的，“在進行社會革命的同時不斷進行自我革命，是我們黨區別于其他政黨最顯著的標志，也是我們黨不斷從勝利走向新的勝利的關鍵所在”。

百年來，中國共產黨正是通過不斷自我革命成長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事業的領導核心、時代先鋒和民族脊梁，領導人民相繼取得了開天辟地、改天換地、翻天覆地、驚天動地的歷史偉業，使中國從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發展為獨立自主、邁向社會主義現代化的國家，使中華民族迎來從站起來、富起來到強起來的偉大飛躍。黨的十八大以來，黨中央把全面從嚴治黨納入“四個全面”戰略布局，實現了黨的自我革命的創新發展。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以正視問題的革命自覺和刀刃向內的政治勇氣，堅持猛藥去疴、重典治亂，整飭黨風和懲治腐敗，凈化黨內政治生態，堅持思想建黨和制度治黨相結合，嚴肅黨內政治生活，建立健全黨內法規制度，強化監督執紀問責，在系統推進黨的建設新的偉大工程中成功地把黨的自我革命推向新階段。中國共產黨自我革命的成功經驗，也為世界其他政黨加強自身建設提供了智慧和方案。

在十九屆中央紀委六次全會上，習近平總書記強調，“全面從嚴治黨是新時代黨的自我革命的偉大實踐，開辟了百年大黨自我革命的新境界”。全面從嚴治黨是黨保持自身先進性和純潔性的重要舉措，全面從嚴治黨進行得越徹底，黨的政治領導力、思想引領力、群眾組織力、社會號召力就越強，就越能為新時代不斷開創黨和國家事業新局面提供堅強保證。面對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中國共產黨要在長期執政中不斷化解風險挑戰，就要堅持“繼續進行自我批評”，一以貫之推進全面從嚴治黨，確保黨不變質、不變色、不變味。（作者：李建，系福建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研究中心廈門大學基地特約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