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詩學”見證“海上絲路”

——聚焦“‘海上絲綢之路’的文學藝術書寫與傳播”學術研討會

□本報見習記者 陳黎慰

近日，“‘海上絲綢之路’的文學藝術書寫與傳播”學術研討會在廈門召開。此次研討會由福建省社會科學界聯合會主辦，旨在探究“海上絲綢之路”的文化精神、展現華文文學與中華文化的海外傳播概況、增強福建文學研究的海洋意識。來自福建社科院、省文聯及山東大學、廈門大學、福建師范大學、華僑大學、集美大學等省內外高校的100多位專家學者，圍繞與海洋、“海絲”以及海外華文文學主旨相關的議題展開深入研討，以“海洋詩學”見證“海上絲路”，為“海絲”的書寫和傳播貢獻新思路。

◆中華文化和海外文化互通融合

早在漢代，中國與海外的交往就開始了。“但大量的華人走向海外或移居海外，則要到19世紀中葉。因此，學界將19世紀中葉視為海外華文文學的濫觴點。”福建師范大學教授袁勇麟介紹，“目前所發現的這一時期最早的海外華文文學文本是1849年福建人林鍼所撰的《西海紀游草》，記載其1847年春受美國花旗銀行之聘，赴美一年多教習華文的游歷與見聞。”“回顧百年來海外華文文學的發展，我們了解了華人流離遷移的海外移民史，更從中讀到了中國人獨特的精神史、心靈史。我們應該從建構人類命運共同體的視角出發，探尋華文文學的價值內涵，推動不同文化之間的對話交流。”

歷史上隨著“海上絲路”的延展，華人作家與華文文學在文化互通融合中發揮了重要作用，對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愿景具有獨特的現實意義。泉州師范學院教授戴冠青說：“由于‘海上絲綢之路’的緣故，菲律賓華文文學作家多數是從中國閩南地區走出去的，深受閩南文化影響。一方面，他們常常用閩南文化視角觀照異域生活，使其華文寫作透露出鮮明的閩南文化特色；另一方面，遠離故國家園的離散心境，又促使他們通過寫作向同胞和親人傳遞自己的心聲和訴求，表現出對以閩南文化為代表的中華故土文化的不懈追尋與執著堅守。”福建技術師范學院副教授江少英指出，“文萊華文詩歌是世界華文文學的一部分，既傳承中華文化的精髓部分，又具有自身的獨特性，使文萊華文詩歌顯示出與眾不同的藝術個性，在開放多元的文化意識中參與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

當互聯網將全球納入一個萬物互聯的世界，中華文化愈加突顯出其民族性和世界性相統一的特質，其實，這一特質早已潛藏在海外華文文學的基因中，它們在回溯中華文化過程中以本族文化觀照當地文化并與之發生交融，由此所呈現出來的獨特敘事不僅具有現實意義，還兼具文學價值和史料價值，為探究“海上絲綢之路”的文化精神增添了詩學視角。

◆文學樣式和傳播方式互聯創新

隨著科技的迭代更新，媒體融合為文學樣式和傳播方式的互聯創新提供了極大的便利。福建師范大學研究員尚光一在談及“講好當代中國故事的福建網絡文學實踐”話題時，強調網絡文學在華文文學以及中華文化的海外傳播中的獨特優勢：“在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展現可信、可愛、可敬的中國形象方面，網絡文學有著獨特的優勢。其中，福建網絡作家姚瓔的《情暖三坊七巷》作出了有益嘗試，巧妙地將油紙傘、脫胎漆器、花燈的制作技藝等非物質文化遺產融入故事情節，有效推介了福文化、侯官文化、閩都文化等眾多八閩地域文化元素。”

中國經典作品也借力媒體融合在海外得到了廣泛傳播。隨著數字化社會中移動傳播的革新，新媒體技術的飛速發展及其帶來的文化變革為中華文化的傳播創造了新的媒介和領域。浙江東方職業技術學院華子祺指出，“在新媒體時代下，短視頻成為跨文化傳播的新陣地。互聯網空間中以‘Z世代’為代表的青少年群體是當下國際傳播最具活力的一代，也是中華文化海外傳播最好的助推者，他們打破文化壁壘，借助短視頻把中華文化用外國人聽得懂的語言、能理解的內容、接受度高的形式講出來，拓展了中華文化在海外的認同空間，提升了中華文化對外傳播的效能”。在談到“中國影視作品在泰國的傳播及其成因”話題時，集美大學副教授周偉薇說：“中泰是‘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重要合作伙伴，兩國之間有著悠久的友好交往歷史。自上世紀70年代開始，中國影視作品開始進入泰國社會，短短幾十年時間，《西游記》《射雕英雄傳》《如懿傳》等中國影視作品在泰國廣受歡迎，幾乎成為一個傳播奇跡，顯示了‘一帶一路’良好的社會文化效應乃至經濟效應。”

此外，研討會也對“茶船古道：線路遺產與海絲通遠”“梁啟超詩文及思想在近代南洋的傳播”等議題進行探討，展現了中華文化在各個時期的海外傳播概況，在回望的基礎上展望，為“海絲”的書寫和傳播指出了一條與時代同行的新路徑。

◆微觀故事和宏大敘事互文觀照

作為“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核心區，福建是向海而生、向海圖強的揚帆者、掌舵人、弄潮兒。對生于斯長于斯的福建人而言，海洋既是征途，又是歸途。海洋意識早已深入福建人的集體無意識，海洋經驗早已成為每一個福建人人生經驗的重要組成部分——這在閩籍作家的文學創作中得到了有力印證。

“冰心是中國現代文壇上富有影響力的福建作家。她的創作深受其童年的船艦生活、青年的跨海留學等人生經驗的影響。這部分經驗可稱作冰心文學中的海洋經驗。”福建師范大學副研究員陳建芳指出，“冰心文學中的海洋經驗放在今天的社會現實語境中仍有意義：可為中國式現代化的理論和實踐提供思想資源、精神動力和情感支撐。”此外，研討會還對閩東詩派代表作家作品中的“大海”形象進行了詩學闡釋。無論是現代作家冰心還是當代的閩東詩派，其文學創作都受到其海洋經驗的深刻影響，都以個體經驗呼應集體經驗，以微觀故事融合宏大敘事，這既為海洋書寫拓寬了新思路，又為增強福建文學研究的海洋意識提供了一個更廣闊更立體更獨到的研究新視角。